第七章 阿珍爱上了阿强
“钟sir，你们的办公地点很气派嘛。”
路南舟望着警署，由衷的发出感叹。
警署的旁边就是医院，再往后是消防署，三栋建筑连成一片。
路南舟运用《陈氏驱鬼术》里面的法术，可以看见左右两侧的警署、消防署散发着灼灼火光，凛然正气扑面而来。
被夹在中间的医院虽然显得有些普通，但里面去世的鬼魂却能直接升往极乐世界，根本不会转变成厉鬼。
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，是因为两边的建筑正气太足，这种建筑风格在风水上好像叫做——
双龙护院？
路南舟不确定这种叫法是否正确，毕竟他的道行还太浅，但母女鬼自从来到警署门口之后，就从钟健的脖子上跳了下来，根本不敢往前逾越半步。
钟健没有说话，而是拍了拍路南舟的肩膀，推着他进入警署，想要快点得到有用的信息。
说来也怪，刚才他还感觉脖子酸痛，但一回到警署就没事了。
路南舟扭头看向后面，无声说了句：“等我出来。”
这样的举动，让钟健觉得路南舟肯定有精神问题，心中的警惕再上几个档次。
两人来到办公室，桌子上摆放着杂乱的文件，有些电脑还在开着，但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了。
路南舟没有发现热心市民刘先生的身影，哦，不对，在这里应该称呼他为李sir。
“说说吧，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大楼里面。”
钟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，目光直视路南舟。
“当然是去看热闹啊，我这个人还没见过枪战呢，想近距离观察一下。”
路南舟换了一种说辞，没有说自己是那里的住户。
钟健既然能找到自己，那么证明他已经做了一定的调查，太假的话容易引起怀疑。
“嘭！”
钟健猛地敲起桌子，愤怒道：“正常人面对枪战，躲都躲不及，你还凑上去看，当我是白痴吗？”
他扯了扯领带，指向审讯室：“路南舟！我之所以在这里问话，就是不想场面太难看，收起你的小心思，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。”
路南舟对于钟健知道自己的名字丝毫不意外，他同样直视着对方，道：
“钟sir啊，我真的是去看戏的，结果忘了钱包还在餐厅，所以回去取了。”
“你不能看着我是从楼梯下来的，就认定我是大楼里面的住户吧？”
路南舟的回答，让钟健微微一愣，知道自己犯了逻辑性错误，对方确实没说过自己在大楼里面住。
他转移话题，把注意力放在悍匪留下的枪械上面：“那你告诉我，为什么悍匪丢失的背包里面，有手枪子弹，却没有看见相应的手枪？”
“我唔知呀。”
路南舟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回答道，无辜的眨起眼睛：
“我本来想上去看看，但又听见下面响起了枪声，等又想下去的时候，就碰上钟sir啦。”
钟健揉动着发疼的眉心，对于路南舟这样的回答，还真束手无措。
眼前这个青年的表现太完美了，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想要看热闹的路人，再加上刚才两次对着空气说话的举动，任谁都会觉得精神有问题。
最终，钟健想到了一个办法。
他带着路南舟来到关押室，指着里面的一个胖子说道：“认识他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
路南舟望着肥雪的脸庞，迷茫地摇起头。
“我没有问你！”
钟健暴躁的吼道，看向关押室里面的肥雪。
“咦——同志，他是恁个啊？”
肥雪操着一口豫南腔，抠着鼻子问道。
钟健被他弄得没办法，只能再度把路南舟带到办公室，语重心长的跟青年讲起，私藏枪械、知情不报的危害。
他想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式，让路南舟主动交代自己的事情。
路南舟也不是吃素的，似笑非笑的说道：
“钟sir啊，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跟你说了，至于私藏枪械，那可是大事啊，你可别想诬陷我啊。”
路南舟知道钟健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警察，再加上自己拿枪的时候十分小心，所以根本不怕对方找到破绽。
“行吧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钟健好似放弃了，又在路南舟转身离开的时候，自顾自说道：
“那家的女主人正在医院接受治疗，据她所说当时有个大陆人提醒过自己，警员马上会到达……”
路南舟顿了一下，转过身扬起笑脸：“那这个大陆人可真是一个好人。”
他说罢径直离开，只留下钟健坐在办公室内闷闷抽烟。
……
“走，找你老公去。”
路南舟快步走出警署，招呼起停留在马路对面的女鬼。
可是女鬼却没有动作，而是扭头看着一个方向。旁边的女孩更是抬起手臂：
“那个人，是我爹地。”路南舟顺势望过去，但只看见一个骑着摩托急速消失的背影。
隐约间，他从摩托后面的快餐箱上，看见了一个店铺的名字。
“你们……不会是想让我跑过去追摩托吧？”
路南舟望着母女，后两者连连点头。
“我可没有你们那种会飞的能力，这里是现代社会，要懂得打车啊，大姐。”
路南舟拦下一辆的士，指着前方，让司机能开多快就开多快。
“先生啊，这里是现代社会，要遵守交通规则的啦。”
司机不急不慢的启动车辆，又在红绿灯路口停下。
路南舟张了张嘴，怎么都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。
他不去看后座上的母女鬼，从怀中掏出几张钞票：
“大哥，我知道每个的士司机都有一颗当赛车手的心，你帮我追上前面那个摩托车，这些钱全都是你的。”
司机顿时来了兴致，挂挡松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，行云流水的动作透露出潇洒，的士在绿灯出现的下一秒，如利剑般窜了出去。
路南舟顿时被强大的推背感压在座椅上，拉着扶手望着急速倒退的景象，深深感叹起来：
“现代社会真是方便啊。”
的士毫无意外地追上摩托车，并顺利将对方逼停。
路南舟丢下钞票，快速下车，望着不断在男人身旁打转的母女鬼，心中的猜测确定大半。
眼前这个男人面容沧桑，胡子已经很多天没有清理，眼神中透露着疲惫，被头盔压住的黑发，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。
“先生，我不认识你。”
男人慌张的说道，顺势就要启动摩托离开。
“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？过来追我啊。”
路南舟知道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，眼疾手快的把车钥匙拔下，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跑。
“钥，我的钥匙。”
男人没想到抢劫这种事，还能被自己碰上，他扭头看了看摩托后方的快餐箱，迟疑片刻后跳下车，追着路南舟而去。
路南舟跑到一处阴暗的巷子里面，大口喘着粗气，望着追过来的男人，抬起胳膊，晃了晃手里面的钥匙。
“把东西还给我，我还要去送餐。”
男人双手扶住膝盖，同样剧烈喘息，眼睛紧紧盯着钥匙。
“你先看看旁边是谁。”
路南舟指向空白位置，母女鬼顺势浮现出来。
男人下意识扭头，望着熟悉的身影，尘封的记忆猛地涌现出来。
那是一个清晨，男人做好早餐后发现妻女还在睡觉，便留下了纸条，提醒她们睡醒后把食物热好再吃，接着就拿起衣服出门上班。
可是他却不知道，厨房里面的煤气因为没有完全闭合的原因，正在悄无声息的泄露。
等到忙碌一天的男人下班回来，发现街坊四邻都在对他指指点点，自家的房门也被封住。
警员告诉他，妻女因为煤气泄漏而陷入昏迷，现在需要他去警署做笔录。
医生告诉他，妻女因为抢救不及时已经死亡，尸体正在太平间。
亲人告诉他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，他要为妻女偿命。
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，脑海中不断闪现妻女死去的画面。
他疯了。
不敢回家，不敢上班，不敢面对街坊四邻、亲朋好友。
男人变成了流浪汉，整天躲在肮脏的桥洞下面，直到一家店铺的单子出现。
单子上写着招聘送餐员，薪水日结，提供车辆。
疯了的男人看见了希望，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妻女还活在世上，只要自己不断送餐，就能找到她们。
从那以后，男人每天都要送上几百份餐食，每次等待开门的时候，都期待着能见到自己的妻女，可是每次都以失望结束。
直到今天……
“阿珍，是，是你吗，我就知道你没死！”男人留下眼泪，激动地想要抱住妻子，可身体却撞在墙上。
“茹茹，这是怎么回事，你妈咪她……”
男人不顾撞破的鼻子，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女儿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“阿强……”
女人轻声呼唤，浓密的头发梳在脑后，露出白净的脸庞。
她再也不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，像是一位贤妻，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。
女孩极重的黑眼圈逐渐消失，变成生前可爱的模样，目不转睛的望向父亲，扬起童真的笑容。
男人心中仅存的幻想破灭了，他痛哭流涕，跌跌撞撞的爬向妻女，一遍又一遍的说道：
“对不起，是我的错，是我没有关好煤气。”
到最后，男人蜷缩在地上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天边的云缓缓移走，一束阳光照在男人的脸上，振翅而飞的鸟儿发出鸣叫。
这一切都不晚，这一切都太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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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南舟望着警署，由衷的发出感叹。
警署的旁边就是医院，再往后是消防署，三栋建筑连成一片。
路南舟运用《陈氏驱鬼术》里面的法术，可以看见左右两侧的警署、消防署散发着灼灼火光，凛然正气扑面而来。
被夹在中间的医院虽然显得有些普通，但里面去世的鬼魂却能直接升往极乐世界，根本不会转变成厉鬼。
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，是因为两边的建筑正气太足，这种建筑风格在风水上好像叫做——
双龙护院？
路南舟不确定这种叫法是否正确，毕竟他的道行还太浅，但母女鬼自从来到警署门口之后，就从钟健的脖子上跳了下来，根本不敢往前逾越半步。
钟健没有说话，而是拍了拍路南舟的肩膀，推着他进入警署，想要快点得到有用的信息。
说来也怪，刚才他还感觉脖子酸痛，但一回到警署就没事了。
路南舟扭头看向后面，无声说了句：“等我出来。”
这样的举动，让钟健觉得路南舟肯定有精神问题，心中的警惕再上几个档次。
两人来到办公室，桌子上摆放着杂乱的文件，有些电脑还在开着，但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了。
路南舟没有发现热心市民刘先生的身影，哦，不对，在这里应该称呼他为李sir。
“说说吧，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大楼里面。”
钟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，目光直视路南舟。
“当然是去看热闹啊，我这个人还没见过枪战呢，想近距离观察一下。”
路南舟换了一种说辞，没有说自己是那里的住户。
钟健既然能找到自己，那么证明他已经做了一定的调查，太假的话容易引起怀疑。
“嘭！”
钟健猛地敲起桌子，愤怒道：“正常人面对枪战，躲都躲不及，你还凑上去看，当我是白痴吗？”
他扯了扯领带，指向审讯室：“路南舟！我之所以在这里问话，就是不想场面太难看，收起你的小心思，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。”
路南舟对于钟健知道自己的名字丝毫不意外，他同样直视着对方，道：
“钟sir啊，我真的是去看戏的，结果忘了钱包还在餐厅，所以回去取了。”
“你不能看着我是从楼梯下来的，就认定我是大楼里面的住户吧？”
路南舟的回答，让钟健微微一愣，知道自己犯了逻辑性错误，对方确实没说过自己在大楼里面住。
他转移话题，把注意力放在悍匪留下的枪械上面：“那你告诉我，为什么悍匪丢失的背包里面，有手枪子弹，却没有看见相应的手枪？”
“我唔知呀。”
路南舟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回答道，无辜的眨起眼睛：
“我本来想上去看看，但又听见下面响起了枪声，等又想下去的时候，就碰上钟sir啦。”
钟健揉动着发疼的眉心，对于路南舟这样的回答，还真束手无措。
眼前这个青年的表现太完美了，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想要看热闹的路人，再加上刚才两次对着空气说话的举动，任谁都会觉得精神有问题。
最终，钟健想到了一个办法。
他带着路南舟来到关押室，指着里面的一个胖子说道：“认识他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
路南舟望着肥雪的脸庞，迷茫地摇起头。
“我没有问你！”
钟健暴躁的吼道，看向关押室里面的肥雪。
“咦——同志，他是恁个啊？”
肥雪操着一口豫南腔，抠着鼻子问道。
钟健被他弄得没办法，只能再度把路南舟带到办公室，语重心长的跟青年讲起，私藏枪械、知情不报的危害。
他想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式，让路南舟主动交代自己的事情。
路南舟也不是吃素的，似笑非笑的说道：
“钟sir啊，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跟你说了，至于私藏枪械，那可是大事啊，你可别想诬陷我啊。”
路南舟知道钟健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警察，再加上自己拿枪的时候十分小心，所以根本不怕对方找到破绽。
“行吧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钟健好似放弃了，又在路南舟转身离开的时候，自顾自说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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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南舟顿了一下，转过身扬起笑脸：“那这个大陆人可真是一个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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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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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南舟快步走出警署，招呼起停留在马路对面的女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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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个人，是我爹地。”路南舟顺势望过去，但只看见一个骑着摩托急速消失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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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……不会是想让我跑过去追摩托吧？”
路南舟望着母女，后两者连连点头。
“我可没有你们那种会飞的能力，这里是现代社会，要懂得打车啊，大姐。”
路南舟拦下一辆的士，指着前方，让司机能开多快就开多快。
“先生啊，这里是现代社会，要遵守交通规则的啦。”
司机不急不慢的启动车辆，又在红绿灯路口停下。
路南舟张了张嘴，怎么都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。
他不去看后座上的母女鬼，从怀中掏出几张钞票：
“大哥，我知道每个的士司机都有一颗当赛车手的心，你帮我追上前面那个摩托车，这些钱全都是你的。”
司机顿时来了兴致，挂挡松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，行云流水的动作透露出潇洒，的士在绿灯出现的下一秒，如利剑般窜了出去。
路南舟顿时被强大的推背感压在座椅上，拉着扶手望着急速倒退的景象，深深感叹起来：
“现代社会真是方便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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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南舟丢下钞票，快速下车，望着不断在男人身旁打转的母女鬼，心中的猜测确定大半。
眼前这个男人面容沧桑，胡子已经很多天没有清理，眼神中透露着疲惫，被头盔压住的黑发，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。
“先生，我不认识你。”
男人慌张的说道，顺势就要启动摩托离开。
“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？过来追我啊。”
路南舟知道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，眼疾手快的把车钥匙拔下，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跑。
“钥，我的钥匙。”
男人没想到抢劫这种事，还能被自己碰上，他扭头看了看摩托后方的快餐箱，迟疑片刻后跳下车，追着路南舟而去。
路南舟跑到一处阴暗的巷子里面，大口喘着粗气，望着追过来的男人，抬起胳膊，晃了晃手里面的钥匙。
“把东西还给我，我还要去送餐。”
男人双手扶住膝盖，同样剧烈喘息，眼睛紧紧盯着钥匙。
“你先看看旁边是谁。”
路南舟指向空白位置，母女鬼顺势浮现出来。
男人下意识扭头，望着熟悉的身影，尘封的记忆猛地涌现出来。
那是一个清晨，男人做好早餐后发现妻女还在睡觉，便留下了纸条，提醒她们睡醒后把食物热好再吃，接着就拿起衣服出门上班。
可是他却不知道，厨房里面的煤气因为没有完全闭合的原因，正在悄无声息的泄露。
等到忙碌一天的男人下班回来，发现街坊四邻都在对他指指点点，自家的房门也被封住。
警员告诉他，妻女因为煤气泄漏而陷入昏迷，现在需要他去警署做笔录。
医生告诉他，妻女因为抢救不及时已经死亡，尸体正在太平间。
亲人告诉他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，他要为妻女偿命。
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，脑海中不断闪现妻女死去的画面。
他疯了。
不敢回家，不敢上班，不敢面对街坊四邻、亲朋好友。
男人变成了流浪汉，整天躲在肮脏的桥洞下面，直到一家店铺的单子出现。
单子上写着招聘送餐员，薪水日结，提供车辆。
疯了的男人看见了希望，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妻女还活在世上，只要自己不断送餐，就能找到她们。
从那以后，男人每天都要送上几百份餐食，每次等待开门的时候，都期待着能见到自己的妻女，可是每次都以失望结束。
直到今天……
“阿珍，是，是你吗，我就知道你没死！”男人留下眼泪，激动地想要抱住妻子，可身体却撞在墙上。
“茹茹，这是怎么回事，你妈咪她……”
男人不顾撞破的鼻子，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女儿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“阿强……”
女人轻声呼唤，浓密的头发梳在脑后，露出白净的脸庞。
她再也不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，像是一位贤妻，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。
女孩极重的黑眼圈逐渐消失，变成生前可爱的模样，目不转睛的望向父亲，扬起童真的笑容。
男人心中仅存的幻想破灭了，他痛哭流涕，跌跌撞撞的爬向妻女，一遍又一遍的说道：
“对不起，是我的错，是我没有关好煤气。”
到最后，男人蜷缩在地上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天边的云缓缓移走，一束阳光照在男人的脸上，振翅而飞的鸟儿发出鸣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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